2008年12月13日 星期六
從挑韭菜說起
許多回憶掩蓋在堅強的外表下
迎接日出送走星辰
不再去碰觸
那自認為結痂的傷口
誰知夢中往事
仍波濤洶湧幾乎將自己淹沒
吃晚餐時，看著小兒子專注的挑出炒麵中的韭菜，
讓我想起我的大妹也有這樣的偏食習慣，
但因為她在課業的表現相當傑出，是家中的榮耀，
所以挑韭菜或她不喜歡的食物配料的工作，
是媽媽在把食物端到她手上前就會預先處理完，
這樣的寵愛，甚至到她上了師範學院回家還持續著。
結婚生子後，還有因為感冒鼻塞，
媽媽在一個小時內要爸爸送她上急診室兩次的記錄；
而我國小開始發燒、生病、甚至氣喘，
都自己拿了錢搭公車，或騎自行車去看醫生。
讓我感慨的是：除了最小的弟弟受了男丁的保障名額，是無可厚非；
我們四姐妹在家中的地位，就以學業表現為標準
在學校老師看重的是功課好的學生，
回到家功課不夠傑出的人，就理所當然的要擔負起做家事、及照顧弟妹的責任；
我被父母、老師打，有一半的原因，也是學業分數達不到他們的要求。
所以一直到離開學校近二十年，
我還做著參加考試，卷子上的題目都不會的惡夢；
學業表現不好，幾乎和我的個人價值畫上了等號。
可是，沒人想過我已經盡力了這個事實，
因此從未被肯定的缺乏自信心態，讓我過得很不快樂，
一直到近年來我才慢慢釋懷。
其實要承認自己的平庸真的滿困難的，
因為社會的總有很高的示範標準。
我有一個學生在癌症手術後，領了一筆保理賠金，
決定要開始挖掘出，她認為早該被父母的栽培的才華；
美語、鋼琴、舞蹈、繪畫、武術、電腦，無一不塞進生活行程中；
可是現實還是現實，許多需要反復練習的課，
在辛苦努力過變成她的壓力，
甚至在家人關心的詢問學進度時變成了她認為的譴責，
本來要追求更閃亮的快樂人生，
卻在無法面對自己缺乏天分的事實後，提前結束了生命旅程。
從外表到內在學著用自己的標準，
給自己多一點掌聲，是我該學會的。
大兒子說：「媽媽，就算阿嬤家有很多小孩，
也應該看到每個人都是世上唯一的，那種獨特性，
即使是複製人都很難完全相同，想一想世上唯一這是多麼珍貴的。」
小兒子接著說：「馬麻，妳現在過得又不比別人差，而且我很愛妳！」
接受個人資質不同，在學業上一較長短當然會有差異的事實；
接受遺傳基因限制，外表美醜不能依自由意識選擇的事實；
接受不能為了盡孝道讓父母一輩子左右你的事實；
接受當別人打著為你好的旗幟時，給了不是自己需要的愛是可以拒絕的事實。
每個人都接受自己的平庸，
再依自己的能力與速度學習與成長；
這樣才能活得像自己，
也才是所謂的公平。
教育這條讓人寂寞的路
身著此生的戲服
或吹奏生命的瑣嗩吶
或搖晃節奏不一的波浪鼓
受限於現實的小鞋
靜默的您
可曾憶起那走過的歲月
別人常很羨幕我，
在很多優於他人的條件下，日子應是相當愜意！
其實，隨著孩子慢慢長大，
恣意的機會反倒變少了，許多的作息是綁在家人的身上，
老公清晨五點前鬧鐘一響，我就會從睡夢中掙扎著甦醒過來，
接著六點，我要打點家人的早餐，
先喊醒大兒子送走了他、
七點又換小兒子起床，
這中間還要把自己打理妥當，準備出門打拼。
下午從三點半起，就又在路上奔馳，
接回他們準備晚飯，七點前用餐完畢，
該上班的老公去上班，
送該補習的去補習、打理家事、
然後接回累到快斃的孩子；
待一切塵埃落定，
又是夜間十一點左右了。
現在大兒子已國三連星期日都如常補習。
有時會懷念起孩子小時候，
只要他们身體情緒狀況許可，
我都會隨性的帶他們去走走
不管室內戶外時間隨意安排活動，
沒有後面追著來的行程，只要按時打點他們吃飯睡覺；
就連他們幼稚園放學，都還可以玩一兩個小時才回家。
曾幾何時，我只要提議在晚間插入一點活動，
“不行，我明天要考試”
“不可以我的功課寫不完”
常常讓一頭熱的我、陷入不讓孩子上進的內疚中。
有時好羨慕一些升學壓力沒那麼大的國家，
放學時間早，在孩子進入高等教育前，
都可以自由運動玩耍，以人格發展與健康為第一要務
而我卻常陷入，孩子被目前的教育制度綁架了的困境。
我的孩子不上才藝補習班，不留在安親班，都提早結束童年了，
何況那些一放學就拖著疲憊身軀，
提著大包小包補習班袋子奔往下一個教室的孩子；
美其名是「要孩子比自己強」「有更多的競爭力」
事實上父母和孩子所失去的，絕對比想像的還要多。
但是，除非是經濟條件不許可，
沒人敢在小孩學業功課表現不合理想時，不花錢送小孩上補習班，
教改後各種補習班生意更興隆，
書包更重，小孩的笑容更少了，
難怪能力許可的人急著把小孩往國外送。
親子關係，就成了鄭愁予的「賦別」所形容的：
你笑了笑，我擺一擺手，一條寂寞的路便展向兩頭。
2008年12月10日 星期三
寬恕是受傷後唯一的選擇?
夜有多深？
只有哭過的人才知道
黑也多暗？只有深陷其中的人才能形容
什麼是對？
什麼是錯？
只有依自己的心才叫自由
傷有多痛？
只有破碎的心才能感受
什麼是圓滿？
只有我的殘缺不能填補你的完美
~怡靜
在一個談話性節目看到白冰冰，聲淚俱下的說著：
白曉燕的遺體、「眼睛掉了一顆、
顏面因受歹徒多次撞擊已腫脹破碎至呈現平面狀、
而解剖驗屍報告中更指出內臟破碎無一完好。」
可見她是如何活活被凌虐至死。
一個當媽媽的、在又是單親的遺憾下，
如何疼惜這個孩子，
最後在孩子最痛苦、無助時，無力救援，
如此的傷痛，在嘗試用各種辦法，
無法達成要讓白曉燕再度投胎，當白冰冰的女兒時更加絕望。
心中的傷口，永遠不會復原，
改變的生命走不回原來的道路；
可是，就像她說的：人權團體、宗教團體的道德勸說，
更讓她忿怒，
為何她一定要選擇寬恕與原諒這些人？
她指出如果是跟她一樣的受害人，才有資格說話，
否則說什麼同理心都是騙人；
的就像洪曉慧一案，被害人父母選擇不出面，
要躲的正是不相干的人道德勸說。
不是當事人，不知那痛有多深，
也許，
最後可以被迫無奈接受事情已經發生的事實，
但不能強迫自己要聖潔到可以原諒加害人。
最常聽到的脅迫話語是：『寬恕別人，就是解放自己』，
『原諒才是大愛』，
『反正事情已經無法挽回，如果原諒了，
至少世上還有一個人可能因感化，有重生的機會』，
『仇恨只會綑綁未來的人生，寬恕會讓自己自由。』
如果受害人在各方攻勢下，仍不識趣的聽從勸告，
最後遣責就會出現，道德的十字架與荊棘，
就會加諸在受害者的身上。
苦主就變成了被告，
加害者的過錯將被模糊了焦點，
就像我所聽過的性侵、及體罰、或虐童個案。
有時，真想問問這些想要求受害人寬恕的多事者，
你們憑什麼在傷口上灑鹽，
讓痛苦的記憶一在被清晰重塑，
而攫獲住已千瘡百孔的心，
該不會是為了成就各人圓滿的功德吧？
而這個圓滿是站在誰的角度？
白冰冰化悲慟為力量，成立了白曉燕基金會
辦理主要五項公益
1. 兒童與青少年MQ美德教育。
2. 辦理婦幼安全教育活動。
3. 推廣道德教育與及家庭教育。
4. 出版及製作有聲及無聲（視聽、音樂、圖書）出版品。
5. 舉辦有關擄人勒贖之危機處理，綁票被害人及家屬心理復建之學術座談。
並提撥警察子女教育獎助學金及警員的家庭扶助
我認為這才是最高的力量發揮，
大愛才能持續，讓更廣大族群受惠，
白曉燕的犧牲才有實質意義。
別再用寬恕來加重受害者的苦了，
受傷害的程度只有當事人知道，
也只有當事人能用自己的方法、步調、時間走過去，
就算了此一生都無法釋懷，
也不能歸咎於不夠寬容、想太多、固執、或不符合道德倫常標準來被批判，
我同情白冰冰，
和所有被要求原諒加害人、而無法妥協的受害人！
2008年12月8日 星期一
2008年12月7日 星期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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