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不是我要的愛驅趕
一絲絲的苦
一絲絲的痛
翻攪
拉据
洗滌
澄清
心慢慢打開
淚緩緩收乾
見山又是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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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卉,短短的頭髮,圓圓蘋果般的臉蛋、黑又大的眼睛;第一次注意到她是一個微熱的天氣,在教室內,她穿了一件領圍是軟絨毛的紅色外套,額頭和兩鬢的髮絲是汗濕的,當然兩頰粉粉的紅。
「妳熱不熱?要不要把外套脫下來?」「不用!媽媽說要穿外套才不會太冷。」她笑笑的搖了搖頭,「妳的外套很漂亮,但如果太熱就先脫下,等一下冷了再穿。」「沒關係。」短短兩句對話,看不出小卉和其他小朋友的不同。
漸漸的清掃時間,我發現比較皮的小朋友會故意整她,排隊也會有意推擠她,或從後面偷打她,可是從不見她反擊或生氣,我以為她是個個性非常溫馴的小女生;後來才發現寫功課時,她的作業簿只寫了第一個字,課本也白淨到幾乎全新,她就像安靜的植物般,張著大眼睛,望著黑板;「妳不想寫嗎?」「阿姨!我不會。」「那平常誰教妳寫功課?」「是姐姐。」「妳有姐姐?」「是別人家的姐姐,可是姐姐住很遠,我要走很久的路,才能到她家,有時候她也沒空教我。」
向級任老師問起小卉,才知道老師在上學期末,已經請小卉父母帶她去鑑定,確診為輕度智能障礙及學習障礙,但他們不願意將小卉轉往資源班,理由是以後會嫁不出去,充滿愛心的老師難過的說:「可憐她就這樣靜靜的坐在課堂上發呆了四年,有時候被欺負也不曉得告訴老師。」從那時候起只要到教室我都會摸摸她的頭,和她打招呼,但是她總是拒絕我給她的任何零食,「媽媽說會蛀牙!」少見的乖巧讓人更心疼她。
體育課時,我從未看過她穿布鞋;舊舊髒髒的廉價涼鞋,就這樣在不堪跑跳的折磨下,我看到斷了一條帶子,而且很容易發現,小卉為了遷就鞋子不太敢跑跳;下一堂課,兩三條橡皮圈圈住已全開口的鞋子,她只能和我坐在旁邊,看其他同學打籃球,「有沒有請媽媽帶妳去買鞋?」「我媽媽很忙,她說等她有空就帶我去。」「告訴媽媽鞋子已經不能穿了,如果跌倒會受傷,而且走在馬路上更危險!」
老師說小卉的爸爸是小貨車司機,家境不是很寬裕。
過了一星期,小卉一看見我,就很高興的跑到我身邊,「阿姨妳看我的新鞋!」小女生喜歡的粉紅色橡膠鞋,有著俗氣的卡通圖案,「喔!好漂亮,媽媽帶妳去買的嗎?」「我自己去買的,好貴喔!要一百塊錢呢!」想起老師說『她已經在課堂上發呆了四年』,又想起小卉爸媽說,『上資源班,以後會嫁不出』去突然覺得陽光好烈,照得我眼淚不自主的滑了下來,耳邊一直回響著小卉稚氣的聲音『好貴喔!要一百塊錢呢!『好貴喔!要一百塊錢呢!』『好貴喔!要一百塊錢呢!』
…………。
自骨折事件後,我覺得那個穿著黑色補校制服的小女孩長大了;她也開始不再以崇拜的眼光對我唯唯是諾,但開始每天至少一通電話,幾天見一面的習慣,也許該感謝她對我的不放心吧?她專制的關心我的作息和健康,頭一次享受到除母親外的女人,會讓我得到孩童般的關愛,所以有時我也會下廚燒幾道菜,像家人一樣和她愉快的用餐。
兩年後冬天慢慢遠去,我幾乎嗅到春天的氣息。
我曾有過的短暫的婚姻,幾次師生戀,甚至寄養在台北姐姐家比她小九歲的女兒的事,都真實成為她被我設計必須分享的秘密;我很高興她的心智跟隨外表一起長大了。她和女兒一塊出遊、逛街,談時尚潮流,她變成女兒口中的阿姨,有時女兒會和她有說有笑的交換屬於姐妹淘的心事,我更堅定女兒國中畢業就讓她回來同住的念頭。
次年她被我強迫不准和別人一樣喊我簡老師,“嘿”變成她對我的稱呼,我們會自然的把聽到的黃色笑話拿來亂開玩笑,還約好要找一片經典的成人電影一塊兒看;有一次她幫我修剪完樹枝一身的汗,我還讓她再家裡洗澡換上我的T恤,可是該死的我,和神態自若的她卻一點事也沒發生,這是我情史上最差的戰績,錢也花了,時間也付出了,雖然無形的部分隱隱約約有些甚麼,但這次連小手都還沒牽到。唉!
就在慶祝認識十年的晚餐後,浪漫的雞尾酒讓兩人微醺。我們走到民俗公園的竹林邊,場景及月光是那麼完美,而微寒冬季的氣候讓我終於牽到她的手,我陶醉的低下頭眼見就要吻上她的唇,她卻倏地站起身,要我馬上送她回家,雖然早知道她是個常有怪點子的女孩兒,但就在我尚未回神時,她已走了好一段距離,我只能本能的〝嘎啦!嘎啦!〞跟在後面追,車上沉悶的氣氛詭異到快讓我窒息,但誰也不願先行打破僵局。接下來她就像人間蒸發般整整失蹤了六天,她經常會親自投遞卡片或信件的信箱突然失去了功用,答錄機轉了又轉都找不到熟悉的聲音,從最近幾次的相處狀況,我回憶不起有異樣的蛛絲馬跡,懦弱的我只能傻傻的等過一天又一天,卻不敢打電話給她,一來我怕聽見她的父母會說得很難聽,二來我怕沒勇氣面對她給我的答覆,一個四十二歲的跛腳男人,這時候學歷、身份、地位、全不管用,唯一清楚的是對她我有一些依賴、一些習慣、和家人一樣的感情,男女的情素模糊到我開懷疑自己真的像自認為的那般了解她嗎?‧‧‧‧‧‧待續。
我不懂,我國中畢業就離開家來到台中求學,所有正常年輕人該會的生活自理能力我都得心應手,為什麼除了台中,她哪兒都不能去?不能選擇自己愛念的書,做愛做的事,連外出的理由都不能老實講;甚至就業都得聽任父母的安排,雖然陸陸續續給了她很多觀念,但我看助益不大,只造成她內心更大的衝突及矛盾,可惜!
就這樣我們一起度過六年純真的朋友關係,她也考上大學夜間部,我們彼此了解也無話不談,而那年時我的女友,竟為了成全父母的心願,求我讓她處理掉腹中屬於我們的小生命,投入另一個外在條件都不如我的男人懷裡。
那是我為我殘疾的腳,第一次恨我的父母,也第一次忘了偽裝我的堅強,雖然以最平淡且事過境遷的語氣告訴她這件事,但講到那期待已久,我認為是婚約籌碼的生命就這樣消失了,想起女朋友蒼白的軟弱的樣子,我忍不住在她面前大哭,直到她送我上床,為我打理一切才離開,躺在床看著當初為營造夫妻臥室氣氛,才請人設計的彩色琉璃天花板,我好怕一個人面對接下來的黑夜,想讓她留下來,又怕對她不公平,就這樣睡睡哭哭直到天色翻白,可能是精神不濟,下樓時竟滾了下去;忍痛爬到電話邊叫了救護車,等腳動完了骨折手術,晚上怕她找不到我會心急才撥了電話通知她,我不知道她怎麼通過父母那一關,但接下來我每天有了魚湯、雞湯和海鮮粥,看著她已留長的頭髮,變姣好的身材,細心而熟練的照顧我,雖然只在每天下班後一兩個小時可以見面,但對二十三歲的她,我竟有全新的感覺。
……待續。
從小就喜歡吃水果,但因家裡人口眾多,所以總不能讓我吃到盡興,童年當別人作文課我的志願是立志當總統時,我是則要種很多果樹,可以把水果當正餐,當然老給的評語是:沒志氣。重寫!
哪知長大後變成寸土寸金,夢想中的果樹都只能種成盆栽,但是,我還真的種過木瓜、番茄、檸檬、金桔及目前仍存活的百香果。
下午去特力屋採購時,瞥見一株株芭樂樹盆栽,不很起眼,但還當真結了好多顆土芭樂;兒時的夢想逼得我想都不想就馬上搬了一盆到推車上,再繼續繞行購物;轉了個彎有個廠商促銷小姐嘴張的好大:啊!這是真的芭樂嗎?後來又碰上一對母子:喔!小姐妳卡巧(台語),這樣就有看又有吃囉。結帳前碰到一對夫婦,女的指著我叫她老公看,然後從我身旁走過後說:笨蛋,這樣怎麼可能種得活!還不如把錢直接拿去買芭樂,好吃又實際。才下子我又從聰明人變笨蛋了。 就這樣一路有人對著我的芭樂樹和我,指指點點直到走出收銀台。
其實很多時候做很多事,我都以享受過程而非想要成功才做,比如畫畫,從素描開始,就打定主意,畫自己想畫的,心情好也畫,心情不好更要畫,跟本沒想過有沒有人喜歡,或賣不賣錢;又拿寫部落格文章這件事,我就很享受每天有機會靜下來面對自己,也不管有沒有人看、是不是引起別人共鳴?但在做自己想做的事時,我一直都很快樂;人生不過短短數十寒暑,再不找一些生活樂趣,難道要被現實壓力逼到嚥氣才後悔嗎?
養小孩我也是這種心態,只想享受他們在我們眼中慢慢平安長大,感受生命中愛的奇蹟,至於以後他是不是會功成名就賺大錢,讓我過舒適的日子,就不是我當初的要求了!
樹也搬回家放在頂樓陽光最充足的地方了,剩下的就只是照顧它,看著小小的果實慢慢變大;和兒子講講邱茂園的故事,再用心一點就上網查查有關芭樂的知識,才一百多塊錢有那麼嚴重嗎?